读陈宜新的长篇小说《我的堂兄刘家桥》有感

  文/朱利静

  早闻陈宜新在《小说月报》上发了一个长篇小说,名字叫《我的堂兄刘家桥》,因种种原因,一直没能看到。据说他曾到我单位给我送过,半路上被人截留了,在稍感遗憾的时候,又闻他的这个长篇小说修改版在省作协《时代文学》这个我省重量级的杂志上刊登了,祝贺之余,我从宣传部王部长那儿拿到了《时代文学》这本刊登他的长篇小说的杂志,打开,匆匆看了几眼,八十多个页码,对于马上看还是以后看,很是犹豫了一阵子。一怕看了失望;二怕看了丢不下。因为这两天有活动,怕因看书熬夜误事。

  晚饭后是照例的读书时间,原来读的书恰巧告一段落。想来书拿都拿来了,读不读都欠着人情呢。再说,好赖总归还是要读的……作书的人还翘首以待殷殷期盼着呢。

  甫一读来,都是家乡方言土语,总觉得是宜新兄圪蹴在那里咧呱着嘴,笑嘻嘻的神礭……他一向如此。读完一页,他在那里,再读一页,他还在那里。那个大槐树下,蹲在台子边,端着碗,架着烟,不时扭头“呿”一下鸡*的,就是他!真是他!你看,刘家桥推着半新自行车,斜挎帆布黄书包,上面还漆着个大红五角星,刚走到他跟前,他就满脸媚笑着站起来了……刘家桥是刘家庄的新秀!有文化,家世好,人俊朗,千人羡慕,万人垂涎。那等遥想公瑾当年的青年才俊,大好的时光年华,似锦前程,正慢慢在眼前铺展开来。

  《我的堂兄刘家桥》里的刘家村,有着一切鲁西南农村所特有的乡韵,其乡俗俚语,村风民情,对于从小生于斯长于斯的我,读起来就如同睡在儿时的梦里一直未曾醒来。作品中每一段人物的对话,每一个人物话语里的乡土气息,恍若就是邻居二大娘啰里啰嗦的骂着懒懒的二大爷。让我恨不得起身趴在那个半截厚土墙头上,悄悄去看,然后再拾起半块土坷垃,偷偷扔进正在吃食儿的小鸡群里,看小鸡们一哄而散,惹二大娘再半嗔半怒的骂一阵大空……那些乡语,那些乡语呵,如历历青柳,鞭辟入骨,却融化在心头。

  宜新兄,不得不说那个“来嗷”大坑好吓人。其实,鲁西南很多村庄或前或后或左或右都有这种水坑,也每年都会有淹死的屈死鬼,或投河自尽的怒死鬼。小时候没有经历过这种威吓的人是无法想象的,读一句白胡子白眉毛白头发,我身上就发凉,后脊梁骨就飕飕地,那种幼小时就种在骨子里的恐惧,沉渣泛滥,再次升腾,按都按不下……可是,刘家桥却因缘际会,救了“来嗷”坑里扑通扑通挣扎的枝枝,俩人好上了……这包袱,没啥新意!……郎有情妾有意,郎有才妾有貌,这不是皆大欢喜……不会就此打住了吧?!往后翻翻,还有好几十页呢,好险好险,原来锣鼓架子才刚刚敲响啊!

  会看的看门道,我是看热闹。刘家桥个人物,真是个人物,能气死个人。理想主义,枝枝跑了;头脑狂热,自食其果了;自强不息,跟乔莲好了;狂流裹挟,被打残了;悲观厌世,儿子来了;命运好转,娘气死了;终于欣逢盛世峰回路转,却也没免得兜兜转转屡遭褒贬。哎,一个人,在这花花世界攘攘人群中,终不过是沧海一粟,恒河沙粒,空中蜉蝣!

  人生是个什么?从哪里来?到哪里去?由得你从哪里来到哪里去!?生于酷秦还是盛唐,长于战争还是和平,死于清晨还是黑夜,挑挑拣拣,安得翠枝不肯栖?笑话!刘家桥生于和平,却长于错勘贤愚不分好歹的大时代中。那个狂热、愚昧、黑白颠倒的时代,摧残人性,冲击底线,人伦不复!任何人的命运,都像是一叶扁舟,今日的一帆风顺,难以预测樯橹楫摧的明天,人处在时代狂流的裹挟下,沉浮不定,无能为力,欲静风动!眼看着刘家桥背靠着一一展开的时代大画卷,命运多舛,随风逐流,伸手欲救,却无处可捞,悲哉!多少豪情壮志,多少家国情怀,都痛苦不堪的死在时代的烂泥淖里。扭身含恨嗔宜新,却道自古命弄人!

  《我的堂兄刘家桥》由一个人,写一个时代,折射一段历史。这段历史中,有我那个邻居大哥,因**开始没有机会考大学,而神经失常,后走失不见踪影;有我远在大连飞机六厂工作的大伯,因被打成右派而遣回老家改造,也是被分配去各家各户收清晨的屎尿;有我们尊敬的达驰变压器厂原董事长楚德留,由村办小厂打造出亿万级企业,并与52岁那年积劳成疾而逝去;有……身边的人物,身边的事迹,让人总是辨不清身在书中,还是身在世中。同学少年多不贱,五陵裘马自轻肥。

  看完了,鸡鸣夜暗,眼酸脑沸,掩卷,唯一声叹息!

  认识陈宜新,经年已久。今夜,又认识他一次。

  陈宜新语:成武县妇联朱利静主席是我们成武县若干关注我的师友及领导之一。由于我们是老乡,我每次发点东西总要和她谝谝,一是让她知道我还在写,二是告知她我又写了什么,三是看看她有什么看法和高见。我的长篇小说《我的堂兄刘家桥》在《小说月报·原创版》发出来之后,得到了一些掌声,还接到了外地的一些陌生人的电话,有个云南的读者,是我在天涯网玩时的忠实读者,他打电话说了很多,很激动,说了一大堆,我就听懂了一句话,他说他哭了,哭了好几次。市作协**国主席读过之后,在菏泽作家群里也说读这个小说掉了好几次泪,非常值得读一读。很多读者读后彻夜难眠,感慨万千,是我没想到的。有这样的效果,我就去给县妇联朱利静主席送书,但是被其他的朋友截留了,没能送到。后来,此文又在《时代文学》上发了出来,我再送。朱主席正在开会,我就把书送到了县委宣传部王部长那儿,使我没有想到的是,朱主席竟然一口气读完了这部书,而且也是彻夜未眠,之后还写了这么长的一个感受,令我不知所措,更令我感动!

  借此机会,感谢朱主席!感谢所有帮助和关心我的师友和领导!谢谢您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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