鸿门宴改写(一)

  “好个自不量力的刘邦。竟想跟我争天下!”我按捺不住怒气,不禁拍案而起。

  “不过,曹无伤,你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?”

  “回项王,这天下将来必定是您的,刘邦他妄想和您争天下。为了减少项王您不必要的麻烦,我特意来禀告您这件事。日后您称霸了天下,我也可以……”

  看着他一副贪婪,虚伪的嘴脸,我不禁心生厌恶。“好了,你退下吧。”

  一想到刘邦竟如此轻易的就进了咸阳,还要争夺我打下的天下。一股怒火在我心中骤然燃起。站在一旁的亚父走近我,说道:“藉儿,你还记得吧。当日沛公在那山东时,贪爱财物,日日沉迷于美色。现如今他进入函谷关后,不仅财宝分文无取,也没有宠幸任何美女。这就说明他此次志向决不在这些小事之上,他这是要和你争夺天下啊。我之前曾让人观测他的云气,皆为龙虎,成五彩,此乃天子的云气!所以我们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打败他,绝对不可以错过!”

  “好,明日犒劳所有的士兵,然后把沛公的军队给我全部歼灭!”我望着亚父坚定的目光,用怒吼般的声音命令道。

  冷光穿透了夜晚的薄雾,朔风萧瑟。

  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在营中歇息,方才的怒气也已平息了不少。自斟了一杯清酒,在口中温含了片刻,仰头咽下。清凉却有几丝冽辣。营外夜色很深了,透过厚厚的帐布依然可以看到跃动的火光。真的要杀了他么?我向前踱了几步。虽然我有大军四十万,远远超于刘邦的十万。但我知道,其中不少诸侯的部队并未全心归属与我。秦患未灭,还需他的配合,我擅**了他,则势必引起诸侯的不满。这对我建立霸业不利阿。我停住脚步,将酒杯在手里缓缓转了几下,又转过身,放在了案台上。若是不杀他,且不说难平我怒气,亚父也定会发怒,刘邦的确有可能成为后患。我,该怎么办呢……

  “报,项伯求见。”

  守卫的通报声惊扰了我的思绪,“怎么,叔父深夜找藉儿何事?”项伯一面缓和着吁吁的气息,一面示意守卫退下。

  “今日之事不可!”

  “叔父可是指攻打沛公之事?”

  “没错。你不可无义啊……”

  “此话怎讲?”

  项伯向我走近几步,又压低了几分声音说道:“你看,沛公虽先入关中,却未据守咸阳。咸阳珍宝无数,谁不想据为己有?沛公他不仅分文无取,还派人防守盗贼等,发生不必要的意外。这是在等待藉儿你入关呐。并且城中百姓也都安然依旧啊。秦患未灭却私杀沛公,此乃不忠;沛公破关有功,我们反过来攻打他,这义又何在啊!”

  义,是我项羽这辈子最看重的,如此杀沛公,的确不应是我项羽所为。有了叔父这一番话,杀与不杀,我不用再犹豫了。叔父考虑得很周到,想出鸿门请宴这一妙计。

  这一晚,月亮很圆。

  清晨,天空还是青灰色。我穿好衣装,饮了一杯温酒,去见亚父。

  “藉儿,我们今日几时出发?”

  “……这样如何?”我对亚父低语道。

  亚父思索片刻,向我点点头。“也好,这样更稳妥。也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。你看这样如何,鸿门宴上我们见机行事。只要你看到我举珏,就挥手下令。刘邦他就是插翅也难逃一死了!”

  “嗯”

  午时,营卫来报,刘邦及其一百随从已来。

  “好呀,我还担心他会不来。藉儿,我们一定要按计行事。”亚父同我迎沛公并嘱咐道。沛公一进营门,便直向我而奔来。揖手,深鞠躬,满脸歉意地赔罪道:“臣与将军您合力攻打秦。按着约定,您从河北面攻打过来,我攻打河的南边。没想到我竟先进入了关中,使得今日在此地拜见将军您。但这灭秦的大功的的确确都是您打下的阿!现如今一定是有卑鄙的小人挑拨我们的关系,才使我们之间有了隔阂,到了这种地步……”看来叔父说的是真的了。不管怎样,曹无伤都是个不忠不义的小人,留着是个祸害。于是我打断他的话:“沛公不致如此,此人是沛公的左司马曹无伤,不然我怎么会如此做呢?你们既然已经来了,不如留下一起喝杯酒,忘了这件不愉快的事吧。”转身间,仿佛看到亚父眼里有几分不悦。

  宴上,我和叔父东向坐,亚父南向坐;沛公北向坐,张良西向侍。中间几位舞姬伴着琵琶声翩翩起舞,我只饮酒不语,注视着。一旁的叔父端着酒杯只泯了几口,微笑着。亚父也斟了半杯清酒,拿在左手,目光却从未落在餐桌上。沛公左手抓着还烫手的烤羊腿,右手的筷子在盘子里夹菜,往碗里放,嘴不停的嚼着,仿佛没有空闲的时间,眼睛死盯着几位姿色不错的舞姬,还不时地喊几声好--这种人怎么可能与我争天下,呵我真的多余担心了,我心里暗笑着。在沛公一旁的张良却未动分毫,神情上也在打量着宴上这些人的举动。这令我蓦然意识到,亚父举珏的意图定会被张良发现。果然,亚父意不在酒很快就被他意识到了,他总是向亚父望去。一曲毕,亚父拿起酒杯饮下,同时右手举起那块佩在腰间的玉珏。“沛公慢慢吃啊……”我装作没看到。亚父又斟一杯,同时再一次向我示意。我依旧默然。“藉儿,喝啊!”亚父面带怒容的对我说。我看到了,这,是他第三次举起那块玉珏了。但依然,我无动于衷。自然,张良也看到了,从他眼睛中闪过一丝不安,转瞬便消失了。

  亚父离席片刻,与项庄同入。

  “您与沛公设宴饮酒,只看歌舞不足以为乐,我略懂几分剑术,恳请您允许我舞剑以给您助兴。”……“藉儿!”

  “诺”

  看来亚父意已决,这刘邦,是杀定了。项庄的剑舞的甚好。沛公忙于享受佳肴,偶尔抬抬头。猛然间,脚下似乎被绊倒,项庄的剑锋突转,直指沛公的喉咙,飞速的刺了过去--我闭上眼,摇了摇头。哎,非我不为,非我不能为阿--“当”的一声,不仅我一惊。一把亮闪闪的剑抵在了项庄剑的下方,只差一寸,便次破喉咙。

  “庄儿好剑法!”

  “还远不及叔父!”

  两人眼中都带有愠色,项庄拂袖离去。我舒了一口气,这刘邦,命不小。我不敢再看亚父,不用看我也知道,他必定已怒不可忍。忽的我发现,张良不见了。回忆之前的情形,好似项庄舞剑时他已离去。

  不久,张良回来了,却紧跟进一彪形大汉。两眼狠狠地嗔视着我,眼角近乎爆裂,头发因怒气几欲竖起,右手紧紧地握着剑,左手叉腰而站。这是?我立即跪直身子,握起剑:“来者何人?”张良答道:“这是沛公车右的警卫,樊哙。”哼,好个张良,私自带人闯入我的营地,还如此不逊。不过看他也是条硬汉子。此时沛公也停下吃喝,一语不发的看着张良。“来人,赐给这位壮士一杯列酒,一整条猪前腿!”樊哙一把将盾扔在地上,接过猪腿扛在肩上,拔出剑切下猪肉大口的吃掉。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**在他身上。“好个壮士!你还能再喝得了一杯么?”我说道。这人,有点意思。“我死都不怕,一杯酒算什么!秦王如虎狼一般狠毒,杀人不可胜数。于是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他。您应该记得怀王和诸侯约定,先破秦打入咸阳的人可以称王。现在沛公先做到了,不仅对咸阳毫发未取,封了宫室,退还驻军在霸上,等着您到来,还为您看守咸阳。我们这些劳苦功高,您不但没有给我们封侯之赏,反而如此轻易的听信小人的馋言,想要杀了沛公,我认为您最好别这么做得好!”樊哙怒气冲冲地说道,并将剑紧紧地握在手中。好个樊哙,有胆量。虽然略感他有几分无礼,但从他的话,我更确定刘邦并无二心。我,自然是这西楚霸王;天下,自然是我囊中之物。至于刘邦,呵,杀之无用。

  片刻后,张良随沛公去如厕,并招樊哙一同出。他三人走后,亚父怒起,质问道:“项藉,你为何不守约?刘邦不除必有后患!”我只是目视旁侧不语。营内气氛十分微妙,大家也都只是不语。

  一炷香之后,沛公还未回,亚父急忙命人去找。恰这时张良掀帘而入。揖手谢曰:“沛公不胜酒力,没办法亲自告辞以感谢您的招待。特意嘱咐我将带来的白壁一双送与大王您。玉斗一双,送给大将军范增您。”

  “沛公何在?”

  “回项王,我们听说您今日有意责备沛公,于是他已经走了,现在估计已经到军中了吧。”沛公就这样有惊无险地逃过了由我坐庄,却由亚父摆下的鸿门之宴。

  “不足与你同谋!将来夺走你天下的必定是沛公!”亚父揭案而起,将那双玉斗摔得粉碎,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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